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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章、白马山战魔鬼(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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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天香狐”带着慕容妮三女,一连半个月,都没遇到什么情况。这天,天香狐边走边看天色,向三女道:“时间还早,我们到苗区去,我知道一条非常隐秘的道路可以直通湖南边境。”

白女道:“要多久才能到湖南?”

天香狐道:“照我们这种走法,七天之内一定可到。”

黑女道:“那要哪天才能到北京呢?”

天香狐道:“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们总不能一直全力奔驰呀。”

经过一处山道的转角之际,忽然有个老苗人拦住去路,口中哇哇乱叫。慕容妮感到奇怪,忙问天香狐道:“他在说些什么?”

天香狐惊奇道:“他问我们是不是由外国来的?”

白女道:“那一定有问题,你告诉他说是的。”

天香狐和那苗人说了不少话,她对苗语竟是内行,回来时向三女道:“真奇怪,竟有人事先知道我们要由此地经过。”

黑女道:“是谁?”

天香狐道:“这老人家说,在今天清早有个老人,长得头大身矮,在这路上徘徊,后来被老苗人看到,问起原因,才知那老人乃在此地等你们。”

白女道:“那是铜头公。”

天香狐道:“铜头这名号我也听说过,他等你们作什么?”

白女道:“可能有重要事情。”

天香狐道:“老苗人说,那老人临走时有话托转,叫你们勿走黑枣林这条路。”

白女道:“黑枣林在哪里?”

夭香狐道:“就在前途三十里,是我们必经过的地方。”

白女道:“那就很明白了,可能林中有强盗藏着。”

天香狐道:“这样罢,你们二个慢慢行,我单独走在前面探道,如果有所发现,我会回头通知,那时再决定改道的计划。”

白女点头道:“妹子也得小心,”

夭香狐笑道:“放心,这点我最内行,你们慢慢来,我走了。”

二女见她加劲奔出后,于是小心行,慕容妮连剑也拔在手中。那个苗老人还未走,一脸惊奇之色。这样走了十来里,前面全是山林了,一条少有人行的青石板大路,恰好由一处狭谷中通过去。黑女道:“我估计还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慕容妮道:“是谁藏在那黑枣林等我们呢?”

白女道:“八成就是春之神。”

黑女道:“那我们何必去探呢,趁早改道不行嘛?”

白女道:“牡丹带着我们走这条一定有她的原因,也许改道要多走几天呢。”

慕容妮道:“最好不要再前进了,就在这里等牡丹回来吧。”

白女道:“再行十里看看,你们越来越胆小了。”

黑女道:“那坏人的藏天网太厉害,可说没有我们用武之地。”

白女道:“我们又不是笨牛,难道见面就逃都不会吗?”

论轻功,三女都有信心,这句话提醒了她们两个师妹,她们立刻勇气倍增,于是昂首阔步,加步行出。这次只行了五里,忽见天香狐真个回头了,只见她格格笑道:“放心走罢,有了护花使者啦。”

白女道:“发现什么?”

“黑枣林内藏的是春之神,我去时,他已和须弥子干上了。”

黑女道:“还在打吗?”

天香狐道:“翻翻滚滚,打到西北角上一座峰顶去了。”

白女笑道:“那须弥子自作多情。”

天香狐道:“他如听到这句话,必会伤心极了。”

她领着三女通过黑枣林时,发现有片地方竟打得乱糟糟的。树木被毁,连地面都翻转来了。刚出黑枣林,忽然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白女抬头一看,噫声道:“外面是条官道?”

天香狐道:“这条官道是由贵州通来的。”

黑女接道:“那三骑走近了,他们也是江湖人。”

天香狐道:“这不稀奇,我还认得他们是雪山派的高手。”

白女道:“他们向东行,可能有什么急事。”

天香狐道:“管他,我们横过大道去吧。”

三骑马上是三个壮年大汉,他们似不觉得林前有四个蒙面女子,可是很怪,他们并非如白女所说的向东行,这时忽然勒缰奔北去了。白女一见大奇道:“他们突然转北了。”

天香狐道:“是顺路不妨跟去看看,雪山派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说着领先追上去。

后面有了追踪的人,马上三壮年这才留了意,在后的骑上,那壮年有意无意的回过头来。相距不到两箭地,天香狐不理,她仍旧追着,但却轻声向后面三道:“他们不识我,要是现在蒙上面,反而更令他们怀疑。”

白女道:“这样追赶他们,恐怕发生误会。”

天香狐道:“我从来不管什么叫误会。”

白女道:“牡丹妹子,人家是正派弟子,你这种任性而为的举动是不动的,千万别耽误人家的正事。”

天香狐道:“逗逗玩嘛,也许我们能帮点小忙都说不定。”

马走未停,马上三个大汉似亦无暇责问,然而他们却不断回头观察。前途四十里处出现一座村镇,三骑也许空着肚子赶了不少路,这时竟向镇上驰去。白女叫住天香狐道:“好啦,让他们松口气罢,不要再追了。”

天香狐娇笑道:“难道我们不吃午饭。”

白女道:“下一站罢,何必凑在一个地方?”

天香狐笑道:“下一站就要到天黑才有得吃啦,同时我非搞清楚他们来干什么不可?”

黑女笑道:“你这丫头真刁,我们自己还要当心哩。”

进了镇,天香狐这下可不知那三骑落在那座店里,她回头笑道:“算他们走运吧。”

白女道:“好啦,我们就在前面这家吃罢。”街上人群却不少,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地商旅,四女走进一家叫桂香楼的馆子,入座一看,真是食客如云。

“楼上座位比较空,小姐们,快楼上坐。”一个酒保迎接着。

天香狐依言上楼,一看楼上也不少,不过比楼下清静些而已。楼上有雅座,可是天香狐不去,她偏偏选择在临街窗下一张空桌。点了酒菜,等酒保去了之后,白女轻声道:“为何选这地方?”

天香狐轻笑道:“我国江湖人的习惯。”

黑女道:“这种习惯有原因吗?”

天香狐道:“看得宽,无阻拦,有事展得开,尤其是有危险时,跳下街道开溜比较方便。”

慕容妮笑道:“有道理,难怪人说在江湖中混经验比本领重要了。”

天香狐道:“说话轻声点,楼上五桌是江湖豪客。”

白女闻言一怔,偷偷扫视全楼,可是她没有看出,于是问道:“是哪几桌?他们都没有带兵器,我看不出来?”

天香狐道:“都是老家伙,不要问,尖起耳朵听,久了你们就会发觉的,不带武器甚多。”

“咚咚咚。”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时又有人上来了。天香狐一见是两个大汉,她忽然轻嗔一声。白女道:“这两人你认得?”

天香狐道:“你们真差劲,这不是那三个骑士中的两人吗?”

黑女啊声道:“他们还没落店,但为何少了一个?”

天香狐道:“他们当然落了店,这是来找人的。”

慕容妮道:“那你奇怪个什么劲?”

天香狐道:“开始我当他们是来找我们哩!现在才知弄错了,你看,他们向东角一桌走去了。”

东角上坐着四个五十开外的老人,白女啊声道:“他们是自己人。”

天香狐道:“也许是两个大汉的长辈,他们在讲些什么。”

黑女道:“还不断的看我们哩。”

酒保送上东西了,天香狐催着快点,轻轻道:“我们最好到镇外去等。”

白女道:“你听到什么了。”

天香狐道:“我只听到“五里峡”三个字,可能该处有什么大事发生。”

白女道:“你知道地形?”

天香狐道:“知道,该处是一条峡道,两面峭壁万刃,中间南北通道,两端有“一夫挡关,万夫莫敌”之险。”

慕容妮:“大概有强盗在该地打抢。”

天香狐道:“哪有强盗打武林中人念头的,那真是笑语,绝对不是。”

黑女道:“要不就是约斗在该处了?”

夭香狐道:“何地不可约斗,却选那么一条峡谷?”

吃过酒饭,她们急急出镇去了,天香狐还要在镇外等雪山派人,可是白女不准。走了四十里平坦大道,前面已现出两座高峰,可是天色已近黄昏,幕容妮等见天香狐未缓下步来,不由急了,问道:“还有多远?”

天香狐指着两座峰道:“这条路正好通过那两座峰,还有十几里。”

白女道:“天黑进峡谷,我们是自找麻烦。”

天香狐道:“天黑对我们有利,咱们本就不愿被别人认出的嘛。”

说着话,已然进入山区,忽然自侧面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道:“你们终于过了黑枣林。”声落,由林石之间走出一个大头老人。

白女一见,欣然叫道:“铜头伯伯。”

原来竟是铜头公,只见他呵呵笑道:“外国丫头喊中国老人作伯伯的,大概还不多见吧。”

黑女娇笑道:“你老在此作什么?”

铜头公公道:“此路不通,专等你们前来打先锋。”

慕容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连你老都不能通行?”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已把魔王和鬼王困在峡谷内的铁蟒洞内,同时殃及了中原几大门派的武林。”

白女道:“也被困在洞内吗?”

铜头公道:“正是,甚至连这条独一无二的通路也不准人通行。”

白女道:“不能翻过峰去嘛?”

铜头公道:“中原武林共分三大方面,白派就是正派,黑道就是绿林,此外即为邪门。黑道人物当然不过问白道人被困的事,然而白道都有点关系,一派有难,他派定必协力相助,我们是站在白道上,岂有不过问之理?”

老头说着话,向天香狐笑道:“小丫头,你是不可进峡的。”

天香狐笑道:“为什么?”

铜头公呵呵笑道:“瞎子吃汤圆,你自己心里有数。”

天香狐格格笑道:“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是谁了。”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三师徒你可瞒过,魔王鬼王现在自顾不暇,这都不成问题,但是刚才又进去了春之神和须弥子。”

天香狐大惊道:“他们和阴火祖师不冲突?”

铜头公道:“这种顶尖高手之间,说没有冲突是假的,但在某种目的之下,他们表面上可以互不相犯,一旦出现了利害得失之时,那就各凭手段了。”

白女道:“春之神和须弥子是同时进去的吗?”

铜头公道:“他们虽然不是同伴,但却都到了。”

白女忽然转过头去,发现有七条黑影由后面奔来,不由急急道:“那是雪山派的人来了。”

铜头公道:“雪山派有两个长老困在洞内,这是该派应援的一批,我老头子早已看到了。”他不愿与雪山派人见面,立即带着四女隐入林内,等那七个黑影过去后再出来。

大约距五里峡还有半里,老头又立住道:“里面不对了。”

白女道:“似是打起来了。”

老头子道:“除了春之神和须弥子,其他谁是阴火祖师的对手?”

黑女道:“可能这三方面起了冲突。”

铜头公领着加快速度,一直向内猛扑,回头道:“如真是他们之间起了冲突,那我们就掩过去,全力袭击东侵和西掠。”

深入峡内不到一里,突然右侧崖壁下冲出了个老人大叫道:“大头快停。”

铜头公似已听到声音,急忙问道:“大肚子,你也在这里。”

原来那是大腹公,只见他走近道:“魔王和鬼王乘势攻出洞去了,现在东侵和西拼死追着不放,各派之人都脱险了。”

铜头公道:“老阴火祖师被谁敌住了?”

大腹公哈哈笑道:“三方面打得紧,是空前的火拚。”四女无一见过大腹公,只见他挺着一个箩筐大的肚子笑得左右滚动,看得个个失笑不已。

铜头公问道:“怎样开始的?”

大腹公道:“开始是须弥子要阴火祖师放魔王和鬼王出洞,他的意思要问口供,可是阴火祖师不答应。”

铜头公道:“那也只有他们两人会干起来呀?”

大腹公笑道:“可是春之神残杀魔鬼党五个女子的事情,已被阴火祖师查出,当阴火祖师与须弥子动手时,这时春之神想袖子旁观,于是乎立即卷了进去。”

铜头公问道:“能不能通过去?”

大腹公道:“这里有条秘道可以翻上峭壁,咱们不必去冒险。”

铜头公道:“这些人打起来很难有结果,不看也罢。”

大腹公领着走秘道,不久就翻上悄壁,沿着峭林木向北奔去,可是耳边仍不时传来隆隆的震撼之声。峡谷太深,立在峭壁顶上根本看不到谷中的情形。通过五里峡后,铜头公向四女道:“你们可以向东走二十里,那儿有座小城,天亮在城中租马车上路,这种带面罩的方式仍然容易引人注意。”

白女道:“二老是否要走另外一条路?”

铜头公道:“老朽要另外救援几个女子,她们的武功不如你们,迟早会被春之神毁灭。”

黑女道:“她们是谁?”

铜头公道:“是华山派的。”

四女送走两个老人,依言直向东奔,可是刚刚走到另一条大道时,忽见侧面驰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把式居然是个中年妇人。车到近前,讵料更出意外,马车呼哨一声停了下来。白女莫名其妙,示意三女勿动,静等变化。驾车的妇女这时注意着四女问道:“姑娘们要不要搭车?”

白女更奇了,问道:“车中没有人?”

妇人道:“这是回头车。”

白女道:“女人赶车真是少见?”

女人在月下看起来毫无表情,冷冷的道:“少见只要不多怪就行了,四位姑娘要去哪里?”

白女道:“路程远,你赶不到头。”

女人道:“我的车没有分站的,客人要到哪里就到哪里,有时甚至不计较车费。”

天香狐抢着道:“我们不要。”

妇人冷笑道:“既能走夜路,却因何没有胆量,我的车既不是盗车,也不怕强盗。”

天香狐冷笑道:“你的车就是抢来的。”

妇人怒声道:“姑娘不要以为蒙着面讲话就可不负责任?”

天香狐道:“车上有血迹,你是什么人?”

妇人不作声,突闻车中发出一声阴森森的怪笑接着:“你们四人不搭车也不行,本仙姑已看上你们了。”

黑女突然大叫道:“大家准备,车上是埃及符婆。”

白女闻言,突然一掌劈出,大叫一声:“快随我走。”她知道对妖妇不可力敌,领着向北面冲出。

四女随着她猛冲而过,慌忙全力逃走。可是她们耳边始终听到妖婆的阴笑声,真如阴魂附身一般。不知走了多远,天亮了,这时觉得阴笑声也停止了。白女停下道:“我们已中了邪术,大家快检查身体。”

黑女道:“我们中的是幽灵伏体妖术,白天不要紧,一到夜晚就心神不宁。”

白女道:“师傅说中了这种邪术的人不出一个时辰就要晕迷,可是我们已走了半夜了,为何不见效?”

慕容妮道:“大概是小虎给我们吃了异果之功?”

白女道:“那牡丹妹子呢,她没有吃呀。”

天香狐道:“我身上有避邪珠,妖法侵不上我的,我相信妖妇就在附近,只不过她始终躲在暗处罢了。”

白女道:“如何知道?”

天香狐道:“我身上的避邪珠仍在跳动。”

黑女骇然道:“她为何不现身出来?”

天香狐道:“这很简单,她见我们未被迷住才不敢出来。”

白女道:“我们如何才能摆脱她?”

天香狐看看四处非常开阔,知道无法藏身,轻声道:“妖妇不在近处,也许到晚上会向我们施另外一种邪法下手,我们愈到人多之地愈容易脱身,前面似有城池,我们赶进城中再想办法。”

白女道:“听说这妖妇也有一套盯人的邪术哩。”

天香狐道:“试试看,只要我身上的避邪珠不跳了,那就证明她已追掉我们啦。”

二女认为有理,蒙蒂领着向城池急奔。进了城先吃饭,之后佯着落店休息,先交店钱,之后再逛街。天香狐猜得不错,不但在暗中有人盯她们,甚至还是三个老巫婆,三个巫婆各有形态不同,两个黄种人,一胖一矮,胖的脸上还擦着厚厚的脂粉,那真是猪八戒装西施,越装越难看,矮的只有二尺高,有只眼睛甚至是瞎子,这两个妖妇一直等到四女落店才离开。另外一个更老,居然是白种人,不过她没有进城,单独徘徊在郊外.可能她自知相貌阴森恐怖之放,所以她不到人多之处的城市来。这个老妖妇确实难看极了,一只鼻子瘦又大,而且勾得象鹰啼,脸上的皱纹可以藏蚯蚓,纵交错,毫无点肉,配上一双深陷的绿眼睛,不时射出恐怖的精光。

这时胖怪妇由城中回来了,见了老妖妇竟恭恭敬敬的道:“师傅,两个丫头落店了,大姐在监视。”

老妖妇发出如果一般的尖笑声,口中含糊的道:“她们的小心眼我明白,假装休息,籍机脱逃。”

胖妖妇道:“师傅要她们作什么?”

老妖妇怪笑道:“春之神好色,有此四女,就可掌握他了。”

胖妖妇道:“师傅的伏体幽魂既然无能为力,今晚改用什么法术?”

老妖妇嘿嘿笑道:“虚实幻影大法你们已练成,稍待小丫头离城后,将她们前途隐去,导其走入幻境,为师自有仙法擒住她们。”

胖妖妇领了指示,立即又向城中奔来,可是她刚刚进城,迎面就遇到她的大师姐——那矮妖妇。胖妖妇一见愕然问道:“师姐为何不在城中监视?”

矮妖妇满面怒气,吼叫道:“四个丫头真鬼,她们没有回店。”

胖妖妇大惊道:“被她们跑了。”

胖妖妇急急道:“你向东追,我向北追,看她们逃得了多远?”

矮妖妇慌忙道:“那得告诉师傅。”

胖妖妇道:“已有传音,你快追。”

两妖妇分别追出之后,讵料竟在两人谈话不远处的山坡上走出四个少女来,更奇的居然是白女、黑女、慕容妮和天香狐。四女不但看到了两妖的面,而且已听到她们的话。这时白女一挥手,她们不但不动身,反而再向城中走。不过不久就在城里租了一辆旧式马车赶上北向大道。在车内,白女仍有点紧张,轻声向天香狐道:“妹子,第一回合,你是成功了,可是还有个老妖在后面呢。”

天香狐笑道:“这辆马车是舍不得出钱的人坐的,老妖不会注意,同时路上车多,她那有时间去一一细察。”

黑女道:“这辆马车可说是车老马瘦,一天能跑多远?”

天香狐道:“只要安全度过今天,明天我又有新花样,我们拼不过妖妇,只能全靠耍花样……”话未完,忽由车帘子内看到车后不远有个面貌阴森的老妇,突然一顿,立即接道:“那个老妖追来了,大家勿出声。”

三女向后一看,黑女紧张道:“真是她。”

白女道:“一定会察出我们。”

天香狐道:“不要慌,看我的。”边说边在衣袋里拿出一套假发,很快就罩上头去,又不知用什么药物把脸,颈子,玉手,全变了。三女守在面前,看了都感奇怪,她们发觉天香狐在这个瞬间变成一位中年妇人,而且半丝破绽都没有。天香狐这手是她奇技之一,这时她不但不隐藏,而且伸出头,右手半捞车帘,装出欣赏沿途景色之态。

老妖妇不怕惊世骇俗,那种毫无老态的如风步法,很快已到车后半箭之地。天香狐不但不避,反而侧顾后方。老妖妇本来似对这辆马车起了疑心,然而这时一看不对,不但不停,反而加快脚步超越过去。这辆马车的赶车把式是个有江湖经验的壮年汉子,他一见老妖妇就知是个武功很高的江湖异人,居然仍不禁惊呼出声。白女一看这关又过了,她对天香狐由衷赞佩道:“妹子你比我们的年纪都小,可是你的沉着却比我们强百倍。”

慕容妮叹声道:“这就是中国人最大的优点,也是外国人说中国神秘之处。”

天香狐道:“事情到了最危险之际,愈慌就愈糟,我们中国人有两句临危不乱的格言,那是“除死无大病,要饭再不穷”。”

慕容妮点头道:“佛说“生即为死,死即为生”。那不是生即为死的前奏,也不是死了再生,而是怕死而不生,无畏则不死之意。”

白女笑道:“你们暹逻人信佛,所以你对佛理有深知。”

车到一条河边,大道个沿河而下的,忽听车把式突然惊叫道:“坏了,马的前蹄伤了。”

车子突然停止,四女闻言,莫不大惊,伸头探望。一点不错,左边那匹马竟已跪在地上。天香狐立将假发取下,恢复容貌,带上面罩,急催大家下车。向车把式问:“一匹马可不可以拉?”

车把式愁眉苦脸,摇头道:“不但拉不动,而且小的也舍不得这匹马。”

白女道:“那我们只好步行了。”

车把式叹声道:“小的真倒霉。”

黑女道:“你不要难过,我们多给你几两银子。”

车把式感动到:“如此小的感激不尽。”

天香狐突然向车把式道:“你去看看马是因何受伤的?”

车把式接了黑女所赏赐的银子这时才去查看,但他一看马脚时大叫道:“马脚上有把刀。”

天香狐闻言冷笑道:“果然不错。”

白女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香狐冷笑道:“有人在暗中捣鬼,目的是不叫我们坐这辆车。”

慕容妮道:“那也害我们不到呀?”

天香狐道:“这是第一步,这人还有第二步,我们走,前途必有名堂。”

四女告别车把式,立即提起轻功向前奔。不到十里,忽见前面路旁居然停着一辆新式的豪华马车。天香狐一见,心中立有所悟,忙向三女道:“三位姐姐,名堂来了。”

白女道:“什么?”

天香狐道:“走着看罢,前面马车必定向我们兜生意。”

黑女道:“暗中之人有意引我们上那辆车?”

黑女话未收口,忽见前面路上立着一个青年车夫拦住道:“四位姑娘要不要搭便车,小的马车无人坐。”

天香狐抢到前面冷笑道:“谁叫你在此等着的?”她看出那车夫并不似有武功的人,因此这样问。

车夫闻言一怔,摇头道:“姑娘的话,小的不懂。”

天香狐道:“你的车为何停在这里?”

车夫这下可笑了,恭声道:“姑娘,小的这车是载客到此的,有位公子搭车到此,他突然说不要搭了,他走了,小的只好在此等客搭便车。”

天香狐突然格格笑道:“原来如此,这证明那个搭车的头脑太笨了,居然搅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来。”

白女问道:“他这是什么用意?”

天香狐挥手道:“我们走,等会再告诉你。”她忽又向车把车道:“你千万勿叫别人搭你的车,出了事你得当心坐牢。”

车夫大惊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香狐道:“你的车中有人捣鬼,同时你也勿进去,我没有时间多告诉你。”她领着三姐妹仍向前走,可是却不断向右侧发出冷笑。

白女也看看右侧,但却一无所见,右侧面一箭远只是有片树林,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天香狐道:“那个东西一定藏在树林里。”

黑女道:“车中有什么?”

天香狐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猜想必有危险,假使我们真搭了车,也许此刻已经落入那东西的陷井中了。”

慕容妮道:“他为何不当面向我们下手?”

天香狐道:“这个我也不明白,那当然有他的用意。”

黑女道:“是不是妖妇?”

天香狐这才肯定道:“不,他是春之神。”

三女闻言大惊,骇然道:“是他?”

天香狐道:“绝对错不了。”说着一口气奔走了二十几里,幸好再未遇妖妇,但前面的大道更平坦了。

天香狐这时停步道:“我们现在要改路线了。”

白女道:“为什么?”

天香狐道:“前后左右没有遮拦,我们不见有人追来,这证明春之神暂时放弃了他那念头,可是我又担心遇上妖妇,改改路走,比较安全。”

黑女道:“我们都听你的,你就领先罢。”

天香狐道:“方向仍和北,不过要离开大道几天,等过了二天之后,我们再上大道。”

慕容妮笑道:“我们有你这么一位女诸葛,不但安全,而且好玩极了。”

天香狐道:“我送三位姐姐到了北京仍要告别的。”

白女道:“不,我们不准你离开。”

天香狐道:“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在一块啊。”

黑女道:“怎么不可以,咱们从此要永远住在中国了。”

天香狐惊讶道:“为什么?”

慕容妮笑道:“我们不瞒你,这次进中国不是游历,而是我们已嫁了个中国人。”

天香狐啊呀一声道:“三位姐姐嫁给谁了?”

白女道:“我们尊师命,早已许配一个人,他就是天朝飞龙。”

天香狐道:“天朝飞龙,我听说过,他是一位年轻的奇人。”

白女道:“他现在赴北京替皇帝打仗去了,你如想见他,我们都欢迎。”

天香狐道:“我不但想见他,而且想斗斗他,现在他既是三位姐姐的丈夫,只好作罢了。”

白女笑道:“不必放弃,你仍可斗他,有我们在暗中照顾,他不会伤害你的。”

天香狐格格笑道:“那真有意思,听说他也聪明绝世,而且武功绝伦,我虽不敢和他动武,但我可以和他斗智,同时我还要偷他的东西。”

慕容妮道:“他确实诡计多端,你如斗过他,那也可以煞煞他的威风。”

天香狐领着离开大路奔小道,又被她走对了,一点事情都没发生。一天三天很容易就过去了,这日天黑进入湘西的五岭山脉。他们落足在一家山民的茅屋里。山中既无好的住宿,也无好的可吃,四女只有自己入山打野兽。山民家只有两个老夫妇和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他们说的只是湘西的方言,所以对四个女子来说,仅仅只有天香狐和他们用方言交谈。

晚饭后,天香狐向三女道:“这家民房面对一条河,但被前在的树林遮住了,所以我们看不见。同时这一条河还是湖前四大江的滨水上游,由此坐船可达洞庭湖,河边是大道,我们明天有两个走法,一是坐船,一是沿河走路。”

白女道:“坐船比较隐秘。”

天香狐道:“那就慢多了。”

黑女担心道:“这里既近大道,我们睡时要警惕,最好坐到天明。”

慕容妮道:“何必到天明,我们休息两个时辰就动身,先走一段路,然后再在有码头之处搭船。”

天香狐道:“不到天亮搭不到船,那我们决定半夜开始动身,走到天亮再搭船。”决议后,四女开始在老农夫替她们收拾的房间内休息。

到了半夜,天香狐留下一大锭银子在房中,她有心济助那一对穷苦的老夫妇,之后悄悄的和三女出门。通过门前的要林,踏上大道,发现那条河并不宽,沿途河边还停有不少小船,不过这里的船家都入了梦乡。沿河走了五十里,天色渐渐放晓了,岂知就在这时突见前面人声大哗。

白女惊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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