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是情话是情画（1/ 2）

佩冰回到凳子上，边看孙先生架绣品边注意着依依，依依嘴角含着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直到最后一幅绣图出来时，依依才将神儿回过来。

孙先生将绣品贴好，眼光温柔眷恋，一一抚摸过上面的每一样事物。

画中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正坐在秋千上，脚微微向上翘起，像是怕身后的人荡得太高，一双纤纤素手紧紧抓住身旁的两根绳子，两眼又笑意盈盈，小嘴将启未启，体态轻盈，风姿绰约。

佩冰初始觉得这女子十分美丽，忍不住赞叹道：“哇！好美！”她看依依不停地瞧着孙先生，也不由心中一动，仔细一比对，果然很像！

绣画中的女子十七八岁年纪，明眸皓齿，纤瘦无比，似烟波浩渺中执荷踏浪而来的欢悦。再看孙先生，好像略微胖些，五官也是楚楚动人，却少了明媚的仙气儿。

依依和佩冰互看一眼，都没再讲话。

孙先生望着面前的绣画久久没有动，秋菊大概也看出了先生与绣画中女子很像，轻轻地拉着孙先生的衣角问：“孙先生，画中女子是你吗？“

孙先生点点头轻轻地说：“是我，不过这是别人很早以前画好了，我来绣的。”

佩冰看着孙先生终日穿着的白衣黑袍，心下暗自猜度，这样貌美的女人，跟自己以前一样大小的年纪。诗书，女工，棋艺，说不定还有琴，样样精通的美丽明媚女子，走到如今的一举一动间端庄哀婉，她踏过怎样的荆棘之路，是不是也在杜鹃花前为爱情吐过心中之血？

回过神，三人将早早准备好的绣线拿出来，五颜六色的绣线团在几个木头做的鱼骨上。佩冰只觉得这些丝线美极了，不禁幻想自己的这具身体有超强的天赋，能绣出艺压群芳的东西来。

孙先生搬了凳子坐在秋菊身旁帮她绘了几朵花，十分简单。佩冰从小就实在没啥绘画天赋，也求孙先生帮她绘个，孙先生握着一枝极细的炭笔，轻轻几下就在绢子上勾勒出几朵花，花瓣十分繁复，一层叠一层。佩冰硬着头皮当着孙先生的面挑出颜色较深的桃红去绣最里围。孙先生见状点点头就又去教秋菊了。

佩冰将上一瓣的花边和下一半花边的地方仔细地填充上桃红，一瓣绣完了，脖子和眼睛又酸又痛。

抬起头一边捶脖子一边欣赏自己的作品：远看嘛，还像模像样，近看嘛，啥！针脚有的细有的密，有的长有的短。

佩冰泄了气，将针一放，心想：太难了，没这天赋，不学了！正准备伸个懒腰，陈母端着一盘油酥果子进来，径直走到佩冰面前，瞧了眼她的“花“，哭笑不得地说：“这风筝，前段时间我瞧着绣的稍微有些样子，瞧瞧现在这绣的，跟鸡刨了似的，白瞎了孙先生画的这么好的花儿。“又探头瞧了瞧秋菊勉勉强强绣的两针，摇摇头冲孙先生直乐：“你说我这两个女儿怎么都不像我。“

看到依依的，对佩冰说：“风筝，来看看你嫂子的。“佩冰一看，同样的时间，依依已绣出了铜钱大小的四朵梅花依着一枝灰黑色的树枝。白色的绢子，如同冬日里掩盖一切的冰雪，衬得那梅花像是在风中飘摇，发出冷洌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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