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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千里寻君(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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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庙乃金陵最热闹之处,宛如故乡之天桥,厂甸,三教九流,充斥其间,店摊林立,华灯初上之际,更是人潮似水,万头攒动,令人目不暇接,留连忘返。秦淮河与夫子庙密通,更是古今名水,游客必到之处,集舟为市,联舫为街,城开不夜,笙歌凌云,低座舱帘画舫内传出莺声燕语,风光旖旎。

这晚,夜市初上之际,秦准河画舫来往不绝,只见一艘画舫缓缓驶向下游,紧座帘幕,灯映人影,歌声乍歇,忽传出娇甜语声道:“到了麽?”

船头霍地立起一发鬓斑白老妪,移舟傍岸,河岸旁是一列砖造矮屋,只见那老妪,一跃拔上岸去,推开一扇红门,低喝道:“快点。”

舱帘一掀,突见柳无情探身掠去,臂抱一女,疾逾离弦之弩,穿入门内而去,接着掠出三个背剑少女,鱼贯离舟。一间小厅内,布置倒也不俗,柳无情向老妪道:“在舱内折磨了半天,异常疲累,我真想睡上一觉。”

老妪笑道:“避免追踪,不得不尔,天色已晚,姑娘想必腹中饿了,老身催他们速送上酒食。”

柳无情摇手道:“我还不饿,虽然我等谨慎从事,但他们耳目如云,迟早会找到此处。”眸中隐泛忧容。

老妪道:“以姑娘武功,还怕他们不成。”

“话不是这麽说的。”柳无情黛眉微蹙,摇首道:“豁蒙楼上严姓少年武功与我不相伯仲之间,是我一时心慈,反被他趁隙而入刺破臂袖。”

老妪道:“姑娘一向心冷如冰,辣手无情,怎会一时心慈?”柳无情面罩严霜,默然无语。老妪道:“姑娘此刻必对严姓少年恨之入骨了。”

柳无情冷笑道:“所以我才将杜翠云擒来,以便诱使严姓少年自投罗网。”

蓦地暗处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姑娘错了,杜翠云所知严晓星并不多,何况杜翠云亦非心目中人,姑娘未免枉费心机。”

柳无情面色一寒,冷笑道:“庞雨生,台城饶你一命,已属法外之仁,尚泯不畏死,胆敢前来。”

只听冷面秀士冷冷一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庞某今晚前来向姑娘讨取一笔血债。”老妪右臂疾伸如电,抓过一柄铁杖,一跃扑去。

忽闻一声大喝道:“退开。”只见一蓬烈火喷向老妪面前,焚热逼人,老妪一顿铁杖硬生生地倒窜回去,但火焰甚烈,满头斑白发丝竟烧焦了一半。

冷面秀士狂笑道:“姑娘最好束手被擒,还可活命,不然火海笼罩之下,无法幸免。”这时,房内突跃出三女,蛮鞋劲装,闻言大怒,作势欲待扑出。

柳无情用手一栏,眸中精芒逼射,冷笑道:“这点微末火器尚难吓倒姑娘。”说着以目示意,命三女老妪退入房中。

三女会意,一拉老妪,疾若闪电掠入房内,柳无情忽发出一声娇笑道:“庞雨生,我去啦,後会有期。”将身一闪而入。

屋面上捷逾飞鸟掠下钱百涵、冷面秀士及一双面目怪异狰狞短装老者。庞雨生惊疑满面,道:“秦淮河畔,久为藏垢纳污之所,户户相通,在下不曾想到竟被这贱婢逃去。”

钱百涵道:“无妨,她们虽逃也逃之不远,咱们快追。”

一双老者遂握刀扑入,只见房中暗黑如漆,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怎的禁不住心底泛上一阵奇寒。左侧一老者叭的煽开火摺,一道熊熊火光生起。突闻一声娇叱,流芒电奔直劈二人面门而去,呼的掌风如山,将燃起的火摺重又压熄。那一双面目怪异老者大喝如雷,举刀猛劈,忽闻一声娇笑,只觉腕脉一紧,双双仰面倒地。这不过是瞬息间事,冷面秀士庞雨生及钱百涵闻声抢扑入房。

钱百涵冷笑道:“姑娘何必暗算偷袭。”室内沉寂如水,杳无回音。

冷面秀士迅疾出剑,劈碎蒙蔽室内的窗帘,一室大亮,只见地上仰卧着一双老者身上了无伤痕,只喉间显露出一点粟米小孔。钱百涵目光四巡,欲找出柳无情从何处逃去。

突然——钱百涵一脚踢木床,床下显露一洞穴,道:“这贱婢是由此处逃走的,快追。”

冷面秀士嘬嘴发出一声尖锐哨音,四面八方立时涌入十数人,拾级下穴。这洞穴宽敞笔直,略无阻拦,约莫百数十丈远,一出穴後,只见存身在一座小小庭院中却阗无一人。钱百涵持剑窜入屋内,须臾现身而出,道:“只剩空屋,人去室空,已走远了。”

蓦闻一声阴冷笑声道:“只怕末必。”

冷面秀士两目一瞪,目中逼射精芒,怒喝道:“朋友是何来历,愿求现身一见。”

冷冷话声又起:“庞雨生,亏你还是武林知名高人,老朽语音怎尚未听真?”

冷面秀士目露迷茫之色,思索须臾,道:“阁下是否是白眉叟?”

只听白眉叟哈哈大笑道:“不错,老朽正是白眉老怪物,庞老师,我等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倘蒙府允,老朽当助一臂之力。”

冷面秀士道:“庞某为寻仇而来,别无他意。”

白眉叟沉声答道:“庞老师既不能同衷相济,老朽亦不愿枉费后舌。”说後戛然无声。

冷面秀士目注钱百涵,施展蚁语传声道,“少侠,真的无人麽?”

钱百涵点点首道:“搜觅殆尽,毫无可疑之处,怎可说是有人?”

突闻白眉叟传声道:“不用商议了,时刻无多,如不允携手,老朽立时就走。”

冷面秀士皱了皱眉,道:“好,在下恭听高明。”

白眉叟道:“此院西南角隅,有三小楼并列,柳无情这丫头胸罗奇学,能为甚高,在此设下奇门禁制,她们便潜藏在内。”

冷面秀士不胜惊疑,目光落向西南去,果然三株常青树高不过二丈,寒月清蒙下随风曳舞,绿叶婆娑,并无何可疑之处。只听白眉叟又道:“庞老师施展烈火猛攻,使柳无情无法隐藏,逼之现身。”

冷面秀士传声道:“阁下为何相助?”

白眉叟道:“老朽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冷面秀士遂右手一挥,随来十数人纷纷取出火器,呼呼喷出烈焰,火光烛照如同白日,焚热逼人,枝叶立时焦枯,哔哔出声燃烧起来。钱百涵立即凑近冷面秀士身侧,低声道:“人烟稠密之处,如祝融为灾,恐惊动官府,我等将置身不利,白眉老怪歹毒阴险隔岸观火,成败与他无干,我等何能为老怪利用。”冷面秀士憬然而悟,立时挥手止攻。

忽闻一声荡人魂魄银铃娇笑声,只见柳无情率三女由火光中掠出,三女合攻冷面秀士及钱百涵,柳无情身法怪快,剑挥流芒万点,袭向那十数人。柳无情仅攻出一招即飞身而退,但见那十数人个个面色苍白,目露悸容,双臂要穴均滴下殷红鲜血。烈火焚及之处突立时熄灭,冒出阵阵浓烟。场外忽掠入白眉老怪及八蒙面黑衣人。

柳无情喝道:“住手。”三女疾飘身而退。

白眉老怪道:“姑娘,老朽等别无他求,只求带我等前往贵帮总坛,取得藏珍图,老朽应允不伤害姑娘就是。”

柳无情冷笑道:“老怪,你未免一厢情愿,姑娘找你不是一天了。”

白眉叟两道白眉一皱,冷冷笑道:“看来你我无须枉费唇舌,非动手一争高下不可。”

柳无情道:“你知道就好。”一挽剑诀,幻出一抹寒星,接道:“那位愿与姑娘印证?”

白眉叟哈哈大笑道:“老朽知道姑娘武功高强,一对一恐取胜无望。”说着一双黑衣蒙面人如飞跃出,前後来攻,掌刃齐出。

其馀二蒙面人亦是二对一抢攻三女,掌风如山,寒飚漫天,拼搏激烈,冷面秀士适时救治那十数同道。白眉叟目注冷面秀士钱百涵二人微笑道:“老朽言而有信,绝不坐视,只要擒住了柳无情,此事可算办成了一半,其馀的一半尚要偏劳二位了。”

冷面秀士不禁一怔,道:“这话何解?”

白眉叟略一沉吟道:“且待擒住了柳无情再作计议。”

冷面秀士暗暗骂道:“这老怪物委实阴狡如狐,还会卖关子。”遂微微一笑,假咳一声道:“阁下此次是胜算在握,一无差错了。”

白眉叟嘿嘿冷笑道:“老朽已改弦易辙,惟以智胜,无万全把握老朽决不伸手。”

蓦地——三女弃剑倒地不起。六蒙面人倏地飘身而退,一人向白眉叟道:“她们俱已被制,点住穴道。”

柳无情瞥见三女倒地,杀机陡萌,剑势一变,身随剑起,剑化九天风雷,势如巨瀑奔泻,寒虹电奔。一双蒙面人大惊,剑掌疾扬,仰面倒窜,大喝道:“走。”虽仗着身法奇快,却也被剑芒扫及,冷哼出声,身形落下,一点而起。白眉叟见状忙与六蒙面人穿空拔起翻出墙外。冷面秀士与钱百涵等人最是狡猾,已先白眉叟等纷纷掠出逸去。

柳无情疾收剑招,面色苍白如纸,胸脯起伏不停,显然这一剑已耗尽真力。忽闻一声朗笑道:“姑娘此招用得及时,稍迟必难幸免。”

柳无情不禁大惊失色,循声望去,冷月清辉下,只见墙下立看一身着青衫,丰神俊逸少年,认出是豁蒙楼上所见之严晓星,冷笑道:“你来此何为?”

严晓星露齿微笑道:“姑娘无须疾言厉色,在下并无乘人之危之意,但在下来意姑娘明知故问。”

柳无情道:“你可是为了相救杜翠云?看来你们两人情谊不浅。”

严晓星轻笑一声道:“姑娘言之差矣,在下与杜翠云本是武林同道,岂可见危不救。”

柳无情冷笑道:“可惜杜翠云末在此处。”

严晓星面现耐人寻味笑容,道:“姑娘暂别提此事,那一双蒙面人实乃武林绝顶高手,临去之时发出歹毒暗器,姑娘定为所伤……”

柳无情叱道:“微末暗器焉能伤得了我。”

严晓星忽轻叹一声道:“再过片刻便已无救,姑娘既有拒人千里之外之意,在下何必自讨无趣,杜翠云在下已救出,但愿能与姑娘再见,恕在下告辞。”说着双拳一抱。

柳无情面色一变,喝道:“且慢。”

严晓星诧道:“姑娘还有何话说?”

柳无情道:“杜翠云被救出是真的么?”

严晓星道:“在下从姑娘所设的奇门禁制中救出怎麽不真。”

“那么萧婆婆呢?”

“点了穴道。”严晓星道:“天明前必可醒转。”柳无情身形忽微晃了晃,却强行定住。

严晓星太息一声道:“姑娘伤势便要发作,倘能捐弃片刻敌视之心,在下当愿一治。”

柳无情秀眉一皱,目蕴怒光,右手挥了挥道:“你走吧,我不愿受人涓滴之恩。”说时,严晓星忽身法奇快如电落在柳无情身前,右臂疾伸,圈指如风向柳无情胸前点去。

柳无情喝道:“你敢。”五指疾弧,一式“怒龙翻江”抓向严晓星腕脉穴。她快,严晓星更快,圈指疾弹,一缕指风飒然射出。柳无情胸前一麻,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真力松散,软慵无力,花容失色,眸中含着两颗晶莹泪珠,咬牙狠声骂道:“你敢污辱姑娘,我身化厉鬼也不饶你。”

严晓星不出一声,与柳无情解开短袄褪下,露出亵衣。柳无情只觉眼前一片漆黑,生不如死,珠泪断线般顺颊淌下。严晓星宛如铁石心肠,寒着一张脸,从肩部撕落亵衣,只见双肩紫肿坟起,毒伤部份约莫两块手掌大小,馀外一片羊脂白玉般,令人心笙猛摇,血脉贲张。

但严晓星心无旁骛,目注伤处须臾,伸手入怀在囊中取出一块吸铁石般贴熨伤处,不停地移动着。约莫盏茶时分过去,严晓星取开吸铁石,只见石上黏附着二十馀根,细如发丝靛蓝色燕尾追魂针,针端尚附有青黑血丝。严晓星取出一张白纸,将燕尾追魂针平铺在纸上包起,收存吸铁石后,拿出一柄犀利小刀割破伤处微许,却不见一丝毒血流出,太息道:“不料燕尾追魂针毒性如此厉害,再迟片刻姑娘便无可救治了。”

柳无情渐感严晓星是个守礼君子,并无心存丝毫邪念,一种从未曾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滋生。严晓星右掌紧抵着姑娘命门穴,一股奇热如焚纯阳真力循穴攻入。柳无情不禁嘤咛出声,酥痒舒透已极。只见伤处沁出两丝紫黑毒血,严晓星以一方绢帕不停地拭除毒血,良久伤处平复,长吁一声。柳无情只觉严晓星手指抚摸伤处,似是涂敷药膏,清凉舒适。

移时,严晓星与柳无情穿好短袄,并救治其馀三女。三女一跃而起,眸中露惊讶之色。只见严晓星解开柳无情穴道,将一纸包递在柳无情纤纤玉手中,一鹤冲天拔起,身如流星杳射,穿屋如电,转眼杳失无踪。柳无情如梦方醒,玉颜酡红,慢慢解开那纸包,只见显露眼前仅是廿馀根燕尾追魂针,柔声道:“莲花。”

一红衣俏丽少女道:“姑娘有何吩咐。”

柳无情道:“你去瞧瞧萧婆婆。”

红衣少女一跃入得奇门禁制内,抱出那发鬓斑白老妪,道:“姑娘,萧婆婆被严少侠制住穴道。”

柳无情皱了皱眉道:“一着之错,满盘皆输,咱们走吧。”

天色已交四鼓,秦淮河尚是弦歌不辍,画舫来往如梭,严晓星独自一人招来一艘画舫,登舟入舱,只见一貌美歌妓盈盈含笑裣衽一福,莺声轻吐道:“公子请坐。”

严晓星目中有色,心中无声,唤来九样下酒精致小菜,与这貌美歌妓浅酌倾谈。朦鹿曙色,秦淮河像是寂静的许多,严晓星推说疲倦不堪,命歌妓独自去睡後,又吩咐将画舫在河中来回驶行,曲肱侧睡榻上。他欲获片刻之宁静,回忆往昔也思索未来,权衡全盘局势筹定方针,他认定柳无情性清强傲,必不吐露为自己所救,如此才可稳操胜券。严晓星想了很久,将全盘局势细心研思後,才朦胧睡去。

秦淮河只剩下一艘画舫缓缓飘浮着,一切均悄然沉寂,这现象仅不过是短暂的宁静,但此刻却极为可贵。河岸上蹲着五个游手好闲的壮汉,地面上摊著酱鸡、酱牛肉、大碗酒,低声谈论着。一个独目獐头鼠目汉子忽望了河内飘浮前行的画舫一眼,冷笑道:“我看这船有点邪门,天到了这般时分,还有什么心情在水上荡魂。”

另一人道:“老四,瞧不顺眼的事多着咧,这两日金陵城来了甚多三头六臂人物,取我等性命不费吹灰之力,耐住点吧,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闲事。”

独目汉子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说不定老大方才交我等办的事,就与这艘画舫大有关系。”忽高声唤道:“船上有人麽?”

摇船的是一个半老徐娘,坐在船舷上假寐任舟飘行,闻声蓦然一惊,道:“严公子睡着啦!请别高声。”

五个壮汉闻言面色大变,匆匆奔离河岸。片刻後,只见三锦衣人疾如闪电奔来,倏地腾起,身法极为美妙落在船舱外。舱内忽响起严晓星朗笑道:“三位光降,请问来意?”

其中一锦衣人道:“少侠好耳力,可容我等一见麽?”

“三位请。”三锦衣人鱼贯入舱。严晓星催命船娘向下游驶去,三锦衣人入舱躬身行礼。

严晓星含笑道:“请吧。”询问三人姓名来历。

一面色白净三绺长须,约莫四旬中年汉子道:“兄弟名叫艾阳。”并道出其他二人名唤孙剑平、陈克廉,说着又是一笑道:“兄弟三人诡秘行踪,奉罗刹夫人之命,一路寻觅少侠而来。”

严晓星暗暗一惊道:“原来是罗刹夫人门下,在下失敬。”

艾阳道:“陶小燕陶珊珊两位姑娘身陷危境,请少侠援手相救。”严晓星不禁大惊,只听艾阳叙出情由。

原来陶氏姐妹一闻知其双亲尚活在人世,并陷身在泰山鹰愁谷中,心急如焚,兼程赶回罗刹谷,哭求罗刹夫人相助。但罗刹谷外频现敌踪,虽未遭受侵袭,却一日数变,草木皆兵,无法轻离,更不知东岳有鹰愁谷地名,思虑再三,力主慎重,不可操之过急,却经不起二女哀哭相求,便二女易容扮作村姑模样,由秘道出谷寻求艾阳三人助其探出鹰愁谷确地……

严晓星道:“三位为何并不在罗刹谷内?”

艾阳笑道:“少侠有所不知,罗刹谷内不容男人留住,兄弟等现供职大内二等待卫。”

严晓星哦了一声,道:“在下更失敬了。”

艾阳道:“少侠如此谦蔼多礼,更令兄弟等惶悚难安。”话声略略一顿,接道:“兄弟等偕同二女离京,赶往东岳,只说探寻一本药草,暗中搜觅鹰愁谷藏处。”

严晓星道:“不知找到了鹰愁谷否?”

艾阳苦笑道:“不但没有寻到,陶氏姐妹竟无故失踪,不言而知已陷身虎穴,兄弟等无可奈何,只得赶返罗刹谷禀明经过,奉谷主之命赶来寻求少侠,闻知少侠已至金陵,又不敢公然持帖拜谒,以防落入无极帮耳目中。”

严晓星剑眉愁皱,沉思片刻,才太息一声道:“此事异常棘手,须从长计议。”便命船娘引他们去“兰香院”。

船行须臾傍岸,由船娘领路入得兰香院内,只见曲栏回廊,花厅水池,布设得极为雅致不俗。严晓星一行入花厅落座,取出一锭黄金,吩咐准备酒菜。艾阳面现歉愧之色,笑道:“怎好令少侠破费。”

严晓星朗笑道:“彼此同道,怎说破费二字。”昨晚相陪严晓星的丽人,双眸惺忪,笑靥妩媚,盈盈走出。严晓星道:“姑娘一宵未睡,谅身已困乏,在下尚未有离去之意,姑娘还是稍请歇息片刻吧。”

丽人妩媚一笑,道:“如此贱妾暂失陪了。”

严晓星待丽人身影离去後,才道:“二女失踪之事,只要二女坚不吐露自身来历,必可安然无恙。”

艾阳道:“凶邪逼供用刑手法辣毒,二女终必受刑不住。”严晓星不禁长叹一声。

只见严晓星又接着说道:“远水难救近火,即使在下偕同三位赶去东岳,也难找出鹰愁谷。”

孙剑平听出严晓星之意不允同往泰山,不禁大失所望,道:“少侠不允随往相救,叫我等如何向谷主复命,谷主还有亲笔手书相呈少侠。”说着取出一封密函。

严晓星接过拆阅,沉思须臾,微笑道:“在下倒想出一可行之策,逼使无极帮自动放出二女。”

艾阳三人闻言大喜,忙道:“有何妙策?”

严晓星道:“三位赶往东岳,扬言奉了大内之命采集药草,二女无故失踪,必是凶邪所为,若不放出,天怒不恻,必罹非常之祸。”

艾阳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目露难色,道:“若此风声传入大内,我等恐身首异处……”

严晓星摇首笑道:“无妨。”说着从身旁取出一块金牌。

三人一见此牌,顿时肃立躬身,艾阳道:“少侠此牌得自何处?”

严晓星便将得牌经过叙出,接道:“在下请知府修书一封驰驿去京,面呈李相照计行事,谅二女必可释出。”艾阳三人不禁大喜过望,立即告辞。

严晓星笑道:“三位不要操之过切,千里长途,飞身难至,再说三位须换易商贾装束,以免起疑。”

兰香院酒宴摆齐,胪列山珍海味。艾阳三人命人去布庄买了三袭商贾成衣换上,晌午後才告辞离去。严晓星佯装放逐声色,与众丽人猜拳行枚,并命院中龟奴通知镖局。片刻,只听厅外传来乾坤八掌伏建龙宏亮大笑道:“贤侄雅兴不浅,到处留情。”只见伏建龙余化鹏相率迈入厅中。

严晓星朗笑道:“人生戏耳,何必认真。”即肃客入座。

酒过三巡,伏建龙向严晓星附耳低声道:“杜姑娘有下落麽?”

严晓星答道:“小侄四更时分,相遇杜姑娘手下一名弟兄,谓杜姑娘趁柳无情遭遇强敌时得以逃出,既然无事,小侄一时之兴,动了冶游秦淮之念。”

伏建龙不禁捋须呵呵大笑道:“贤侄文采风流,稍涉风月,自古英雄才子皆然,有何不可。”三人在“兰香院”逗留了约两个时辰,余化鹏和伏建龙双双告辞。

伏建龙笑道:“贤侄在金陵尚须稍作勾留麽?”

严晓星道:“漕督主人宿疾未愈,甚难即行告辞,更须探听陆道玄行踪再作去留。”

伏建龙呵呵笑道:“正该如此,老朽忆及一副联语,正与眼前应情:

小住为佳,得小住,便小住。

如何是好,要如何,便如何。

请贤侄记住温柔乡里最是消磨壮志,莫沉溺就是。”言罢,复又宏亮大笑拉着余化鹏离去。

严晓星俊面绯红,道:“这位老前辈最爱说笑。”

俗云哪个姐见不爱俏,严晓星俊逸翩翩,貌比宋玉,兰香院诸女争相献媚,旖旎风光,可想而知。但严晓星是有所为而来,非常人行非常之事,怎能认真,那陪侍他的丽人名唤雅苹,妩媚有柔,楚楚动人,对严晓星婉婢温顺,不似风尘中人,一见严晓星即生要委身为婢用心。

花厅内全樽酒绿,烛影摇红,严晓星与雅苹娓娓清谈,蓦地,龟奴匆匆奔入,禀道:“严公子,院外有一黑丑女坚称要面见公子。”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请她进来。”

雅苹柔声道:“是否贱妾须避开?”

严晓星摇首笑道:“无须。”只见龟奴领着一黑衣少女进入花厅。那黑衣少女面色蜡黄,不类生人,森冷如冰,穿着一身黑绒短袄劲装,外罩一袭黑绒披风,肩背一柄长剑。

严晓星立起微笑道:“姑娘请坐。”黑衣少女目注了雅苹一眼,作势要取文房四宝。雅苹会意,命婢女取过笔墨纸砚。严晓星泛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黑衣少女在纸上草书:“你知道我是谁?”

严晓星道:“知道。”

黑衣少女不禁一怔,又疾书如飞:“你真知麽?”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无情最是台城柳。”

黑衣少女正是柳无情,立即掷笔怒道:“我真个人如其名麽?其实你最是无情。”这时雅苹与院中婢妪俱退了出去,静悄悄花厅内仅剩下严晓星及柳无情两人。

严晓星怔得一怔,微微叹息道:“姑娘何出此言,在下与姑娘萍水相逢,毫无恩怨,无情二字在下愧难领受。”

柳无情莲足一跺,银牙猛咬,冷笑道:“你还说咧,女儿家清白为先,你当众与我……,怎可一走了之?”忍不住眼圈一红。

严晓星剑眉一皱,赧然一笑道:“嫂溺援之以手,此乃不得已从权之举,何况昨晚之事在下也会秘而不宣。”

柳无情喝道:“至少你已瞧见,你如不应允,我与你誓不干休。”

严晓星愕然诧道:“姑娘须在下应允什么?”

柳无情气得娇躯乱颤,咬牙嗔道:“到了这般时候,你还装什麽糊涂嘛。”

严晓星倏地神色一正,太息道:“人非太上,何能无情,但在下身负血海大仇,不愿涉及儿女之私,这个尚请姑娘见谅。”

柳无情鼻中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许飞琼杜翠云二女是否是你心目中情侣,此刻身在兰香院内,追逐声色之乐……”

严晓星俊面一红,忙道:“逢场作戏,岂能认真。”

柳无情道:“那二位如知道你在此处,哼,真有你罪受的。”

“她们并非捻酸吃醋之辈。”柳无情双眸注视严晓星,也不知是爱是根。

严晓星又道:“杜翠云与在下不过是武林同道,拯危扶难理应如此,姑娘何必强人入罪。”

柳无情冷哼一声道:“你说得如此轻松,杜翠云未必就放过了你。”

严晓星咳了一声道:“此乃题外之言,姑娘此来隐秘面目,必有人暗蹑姑娘之後,看来这兰香院片刻之後将掀起一场杀劫。”

柳无情暗暗一惊道:“不错,白眉老怪仍穷追不舍,被姑娘李代桃僵之计甩开,乔装改扮只身前来,老怪党羽虽心有所疑,尾蹑身後,却未能证明是我。”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姑娘最好不要这般装束,依在下之见,请去换装如何?”

柳无情不禁一怔,嗔道:“你要我扮歌妓麽?”

严晓星微笑道:“此乃权宜之举,与姑娘并无所伤。”

柳无情回眸一笑,道:“好,我听你的。”柔情万斛尽在此寥寥数字中。

严晓星由不住心神一震,目送柳无情娉婷走出花厅,直皱眉头。忽地,院外传来高声喧嚷,龟奴神色恐惧领着三个油头粉脸汉子怒冲冲奔入。一敷粉面色丑恶少年远远望见严晓星坐花厅内,冷笑道:“吾道今晚兰香院拒不见客,原来有贵公子在,唤他们打手来,把那兔崽子撵了出去。”

语声方落,院外涌入一群横肩怒目短装汉子冲进花厅,那知竟起了一片惨呼声,一群打手踉跄跌出厅,面流鲜血。原来瞬息之间,这群打手一个个被割耳切鼻,痛极惨呼狼狈逃出。敷粉少年面色大变,获笑道:“小辈,竟敢在此行凶伤人,哼,你等着,大爷与你没了没休。”转身三步变两步率鼠逃出。

严晓星浑如没事人样,端坐一张太师椅上面含微笑。龟奴颤巍巍走入,面有忧容,躬身禀道:“公子,那厮名唤张兴泰,系金陵宝源钱庄少老板,结交官府,恃势为恶,他想雅苹姑娘不是一天了,但雅苹结交的恩客亦有不少财势的巨绅,故雅苹姑娘得以守身如玉,但今晚得罪了他,恐兰香院将永无宁日了。”

严晓星微笑道:“你无须害怕,自有我作主。”

两条娇俏身影翩然走入花厅,只见雅苹与柳无情双双走入,柳无情换了一袭绒镶有花边裙袄,婀娜动人,但面上仍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显得冷漠如水。柳无情道:“这群无知恶奴,稍加惩戒也就算了,何必割鼻削耳,闹得无人不知。”

严晓星微笑道:“姑娘怎会动了慈悲之念,那张兴泰乃有所为而来。”

柳无情不禁一怔,道:“你是说白眉老怪?”

“正是。”

“他怎会知我来到兰香院找你?”

严晓星突神色微变,右掌一扬,数缕寒芒逾电闪射出,只听一声惨嗥,接着重伤倒地。忽闻严晓星低声道:“两位姑娘速隐身厅後。”

柳无情伸手一抱雅苹,疾闪隐去。只听一声阴沉冷哼,厅门外现出一长脸黑袍人,面目冷峻,双目开阖之间精芒逼射,阴恻恻发出一声冷笑道:“我那属下是尊驾所伤麽?”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不错,朋友是何来历?”

黑袍人面色一沉,冷笑道:“我乃大内头等侍卫颜奇峰,追踪一女匪,尊驾必是女匪同道,本大人岂能容你猖妄无忌,速招认女匪藏身何处,不然无法幸免一死。”

严晓星沉声道:“颜奇峰,你自称系大内头等侍卫,在下无法想信,兰香院内怎有女匪潜临?”

“住口。”颜奇峰大喝道:“尊驾无须狡言舌辩,颜某在兰香院外布伏高手如云,一声令下,玉石皆焚。”

严晓星面色一寒,道:“颜奇峰,你知道在下是谁麽?”

颜奇峰心机深沉,闻言暗忖道:“此人委实难惹难缠,看来非动手见个真章不可,但必须谨慎从事……”心念转动之间,一条灰色人影疾掠入厅悄然落地,现出一灰衣老者。

严晓星识出是蓝野民,冷笑道:“原来是白眉老怪一丘之貉,颜奇峰,你胆敢冒充大内侍卫,该当何罪。”蓝野民颜奇峰不禁骇然色变,互望了一眼。

颜奇峰忽放声狂笑道:“颜某并非冒充,令人惊异的是尊驾何以认出我等乃白眉叟同道?”

蓝野民目光炯炯道:“尊驾谅是外间盛传的紫霞庄主严天梁後人严晓星少侠?”

严晓星道:“不敢,正是在下。”

蓝野民略一沉吟,向颜奇峰道:“谅我等忙中有错,台城豁蒙楼上严少侠与柳无情本是死敌,严少侠怎能为柳无情藏隐?”

要知严晓星是聪明绝顶之人,闻言不禁悟出白眉老怪等亦在豁蒙楼外现踪,那八蒙面人中分明无蓝野民颜奇峰,可见白眉叟网罗的俱是一时之雄,真真假假,俾可声东击西,令人有虚实不测之感。颜奇峰目露疑容,道:“蓝兄虽推测不错,但严少侠有杀人灭口之意,其中必有蹊跷。”

严晓星道:“在下飞针伤人,乃错认二位手下为无极帮匪徒之故。”

颜奇峰忽面色一变,冷笑道:“严少侠,你我本非仇敌,但我等身分毁被揭破,只有得罪少侠了。”

严晓星朗笑道:“两位如动了杀人灭口之念,在下只有放手一拼了。”右手迅疾如电取出藏在肋下一柄长剑,呛朗朗龙吟过处,一道眩目青霞洒寒星万点,剑气逼人。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颜奇峰蓝野民均是身负奇学奥手,瞧出严晓星使出剑式“金针度厄”本达摩剑法一招最奇奥剑招,虽寓守为攻,却一使展开,无异石破天惊威力无匹,不禁骇然,倏地飘身退出厅外。严晓星如影随形掠出,寒星点点幻罩两人周身要穴,冷笑道:“你我本河水不犯井水,若执意为仇,莫怨在下辣手伤人了。”

颜奇峰蓝野民霍地袍襟一撩,各取出独门兵刃,只见颜奇峰手中挽着一柄如意连环索,蓝野民执着一条蛇锥软鞭。蓝野民一式“毒龙出谷”,呼地笔直点向严晓星心坎死穴,颜奇峰身形疾拔,半空中一招“乌云蔽空”攻出,震起满空环影疾卷袭下。严晓星身法奇快,剑身一闪避开了蓝野民凌厉鞭势,“金针度厄”剑招变为“万笏朝天”。寒飚飞空,只听叮叮连声金铁交击,颜奇峰只觉虎口发麻,连环索竟荡了开去,不由大惊,半空中急翻身形,落向三丈开外,大喝道:“住手。”

严晓星道:“颜侍卫有何话说?”

颜奇峰道:“在此动手拼搏,不免骇世惊俗,你我何不择郊外空旷之处印证高下。”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在下无法奉陪,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只恐这兰香院已为无极帮凶邪所围住了。”

蓝野民道:“少侠是否胆惧?”

黑衣老者忽疾逾飞鸟般掠入院中,道:“我等中了贱婢诱敌之计,贱婢等诸女伏在暗中猝夜暗袭,连伤七人往桃花渡方向遁去,众弟兄均已追下。”

颜奇峰抱拳笑道:“误中贱婢移花接木之计,颜某当面告罪。”抱拳一拱,转身三条身影穿空如云飞去。

这时,严晓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忽闻柳无情发出一声银铃娇笑,翩然从屏後闪出,道:“好一个移花接木之计,亏你想得出。”

严晓星目露茫然之色道:“在下迄至此刻还困惑不解,其中必大有文章。”

柳无情凝眸注视着严晓星道:“此事暂且别过不提,你我之事究应如何?”

严晓星皱了皱眉,微微叹息一声道:“姑娘绝世容颜,兰心蕙质,在下一介武夫,身负大仇,萍无所寄,何况被此又处於敌对地位,亦恐有负姑娘……”

柳无情娇嗔道:“别说了,你究竟要我不要我?”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令严晓星呆住,不知所答,一张玉面胀得通红。

忽闻一声银铃悦耳甜笑道:“让贱妾来说合吧,哪有当面敲锣打鼓之理。”雅苹笑靥如花,盈盈走出,拉着柳无情回房而去。严晓星不禁长叹一声,只觉心乱如麻。

一条身影疾闪而入,只见是乾坤八掌伏建龙,面色凝重道:“贤侄,老朽方才发现白眉老怪率众匆匆奔离,似由兰香院离去。”

“不错。”严晓星道:“他们追踪柳无情来此,引起拼搏,胜负未分之际,忽有一贼党来报,柳无情就在附近设伏,连伤老朽数名高手,谅他们追踪柳无情而去。”

伏建龙诧道:“贤侄见过柳无情麽?”

严晓星摇首道:“未曾。”虽然彼此心中明白,却故作不知,汝虞我诈,互逞心机。

伏建龙略一沉吟,道:“莫非柳无情与贤侄一见倾心,所以来此伺机与贤侄相见诉慕爱意,但因白眉老怪追踪甚紧,方未敢现身。”

严晓星玉面绯红,赧然答道:“伯父又在说笑话。”

伏建龙呵呵笑道:“贤侄年少俊逸,气度翩翩,老朽如是柳无情,也不禁一见锺情,芳心窃慕不能自已。”忽又长叹一声道:“秦楼楚馆,歌台舞榭,终非久居之地,迷恋声色,壮志消磨,贤侄何妨将雅苹量珠聘去。”

严晓星道:“小侄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伏建龙正色道:“老朽知你心情,一切由老朽作主,但柳无情却不能辜负她一片深情爱意,也许她能助你取得无极帮藏珍图。”

严晓星摇首答道:“男女相悦,最重真挚,若为了私欲得逞互为利用,日後恐将凶终隙末,悔恨终生,反为不美。”

伏建龙不禁大为折服,大笑道:“既如此说,一切听其自然好了,老朽尚有一约会,明日当再相晤。”语毕飞身而出,形影疾杳。

雅苹已在屏後走出,道:“公子可否随贱妾回房,容贱妾面陈一切。”

严晓星道:“柳姑娘咧?”

雅苹道:“柳姑娘她已走啦,不过她还会再来。”严晓星心知柳无情必尚留在兰香院,方才与伏建龙相谈俱已听悉,遂默然随着雅苹走向後院。他思索方才伏建龙之言,也知雅苹他是非带走不可。

回到房中,雅苹给严晓星递过茶,小腰一扭便坐在严晓星的腿上,摇摆几下,不知何时严晓星的大宝贝已经被摇摆得挺的直直翘。一阵冲动,严晓星双臂一揽,把雅苹抱个满怀。严晓星的手不停地在雅苹的阿腿上游走,像似饿虎下山饥渴的模样。

严晓星的手移向雅苹的小玉户时,雅苹不由得脸色通红道:“嗯……不行……”

严晓星道:“我带你一起离开,难道你不愿意?”

“真的?公子,你要我了?”雅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严晓星望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雅苹虽然身在妓院,可是到了这时候也羞得低头不语。她低头含春,又是高兴又是羞。严晓星抱住她,往床上一放,她羞得闭上眼睛。严晓星觉得飘飘然的,刚要动手为她宽衣,她娇躯一闪避开了。

“嗯……还没吃饭呢……看你急成这样子……”

“哦……你不说我倒忘了……”

“真是昏了头的大色鬼。”说完,雅苹笑得周身颤动。

严晓星道:“什么?你说我什么?”严晓星不甘示弱,伸手去抓她,搔她的痒,这样雅苹笑得更是厉害。

雅苹道:“不说了……就饶了我吧……”

严晓星道:“可以,那要亲亲热热地叫我一声。”

雅苹道:“你先放手……我才叫……”这时雅苹笑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你不叫,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哎呀……笑死人了……肚子都笑痛了啦……”

“叫,还是不叫?”严晓星的手又伸了过来。

雅苹连忙道:“等一下嘛……你……过来……”等严晓星附耳过去,她才轻轻叫道:“好哥哥……”

晚宴是一桌丰富的酒菜,还邀请了院里的姐妹们。此时雅苹又经过了特别的修饰,更是明艳动人,使人越看越爱,恨不得一口吞了下去。酒足饭饱,姐妹们都散去了。严晓星此时微有酒意,雅苹扶他到床上,为他宽衣解带,侍候好之后,却跑到桌边守着那对大红烛。

“雅苹,你还不睡?”

“等一下嘛,人家要守着这对红腊烛,烧完才能睡。”严晓星听了,急忙向桌上一望,那对花烛还有那么长,要等它烧完,那不是要等到天亮,于是便下床拉过雅苹。

“忙什么呢,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急,自己也不害羞……”最后,还是含羞的依了他,一同上床。罗带轻解,雅苹身上的彩衣一件件地飞落床下,最后只留下一件仅围着前胸的上衣,雅苹不肯再脱下去了。

“不要嘛……人家已经脱光了……”此时,只见她雪白的肌肤白白嫩嫩的娇艳动人。严晓星早已伸手过去,抓住她的玉乳。

雅苹的娇躯一闪,说道:“不许你这么狂,摸的人家好难过。”可是她如何抵挡得了严晓星,最后仅能遮住前胸的上衣也给松脱了。此刻,眼见两个玉乳颤动着,半掩的玉户微微突起,阴毛漆漆好生动。

雅苹被看得娇不自胜,连忙用手遮掩阴户,娇嗔道:“嗯……不许你这样……看……”

“谁要你长得这么迷人呢,我就是要看。”雅苹不依,严晓星用手一拉,两人拥抱在一团。他的手在乳房上揉捏着,直把雅苹弄得娇喘起来。

“嗯……嗯……痒死了……”下面掩着玉穴的手又不敢放开,只好任他揉弄了。

“嗯……唷……人家受不了……嘛……”说着说着,雅苹把手移开,移到玉乳上,不让严晓星揉它。这时雅苹禁地大开,严晓星趁她不注意,突然分开她的双腿,他要细细欣赏这个桃花源洞。

“啊……不来了……你不要看嘛……”她娇羞地叫着。严晓星伸出舌尖,吻上了她的玉户。

“哥……不能……这样……我受不住啊……”她狂了,小腰扭摆了起来。“啊”的一声,突然惊叫了起来,玉体在不停颤抖,原来玉户上的小玉片被严晓星给吸住了,而且不停地吮舔着。

雅苹大叫道:“哎呀……哥……不行呀……这要……这要人……人……人家命了……唔……难过嘛……快……快……快点儿……放开……啊……放……开……”严晓星仍旧狂吮着。

“快……哎呀……你会要了妹妹我的命……啊……”雅苹一阵紧张,双腿夹紧臀部猛挺,最后她终于瘫痪了,小玉户流出了淫水。严晓星被她的浪态,挑逗得欲火上升,飞快地脱去内裤,挺着大龟头抵住在洞口上摩擦着。

“哎呀……好……痛……哟……”痛字才将出口,下体一阵刺痛。

“啊……哥……痛呀……轻点儿……”

雅苹不顾一切使劲的想避开他的刺入,谁知严晓星把腰一挺,她立刻感到身体要裂开似的,其痛难忍,大叫道:“呀……好狠心哟……哥……痛……痛……死我了……”额上的冷汗直流,一张垫在屁股上的白绸,满滴血滴。

严晓星一阵快感,为了使她不太痛苦,所以暂停了下来,连忙用手去抹雅苹的额角,怜惜的说:“痛得厉害吗?”

雅苹道:“还问呢……痛死人了……”

“现在呢?”

“现在有好一点了。”说完之后,还送了严晓星一个媚眼,严晓星看了就轻轻地动了几下,宝贝头头顶到了穴心。

“啊……哥……酸死了……”

“哥哥……我的哥哥……你弄的我……好乐……哎呀……真舒服……嗯嗯……我受不了啦……”

“啊……星哥……好哥哥……不要再……再磨了……我实在受不了……”

“嗯……小亲亲……让你止止……痒吧……”

“嗯……星哥哥……这……这才够意思……嗯……好舒服……嗯嗯……哼……唔……唔……”

“嗯……唔……小亲亲……你真可爱……你的小穴……又紧……又滑润……嗯嗯……唔唔……太好了……”严晓星挺着宝贝磨转着,她扭动了一下臀部。

“哼……”她不由得“哼”了一声,双手不由地搂紧严晓星的身体,屁股动了动。她有些难受地说:“哼……唔……”严晓星便猛插了几下,她急喘了一口气。

突然,雅苹一阵颤抖,口中叫道:“哎呀……哥……妹妹完了……”紧跟着静止不动了,但口中还念着:“哎……哥……哥……我的亲……爱的哥……哥……”然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严晓星不忍她太累,便抱着她睡着了,但他的大宝贝也没抽出来,就让雅苹的阴唇含住了。

过了一会儿,严晓星感到雅苹在缓缓而动了,她的阴户在一摆一摆的,让龟头在穴眼上磨呀磨的。

“嗯……哼……”才磨了几十下,大宝贝头烫得酥麻酥麻!酥麻酥麻的!雅苹忍不住的磨得更是火速了。

“啊……嗯……唔……”她浪哼了起来。

“唔……哥……唔……嗯……”

严晓星假装刚睡醒的样子,说:“做什么呀?”

雅苹娇羞道:“哼……人家……人……家……”欲言又止。

严晓星装作不知道:“什么……人家……人家的……”

雅苹道:“人家……人家……忍不住……忍不住嘛……”

严晓星道:“什么忍不住了,你怎么不睡觉?”

“不是……哼……人家难过死了……”

“干什么?”

“哎呀……人家……我不来了……哥哥知道啦。”

“真的不知道呀。”

“好哥哥……我要……我要嘛……”

“你要什么,拿去好了。”

“好哥哥……我要……我是要……人家怎么拿嘛……”

“哎唷……好哥哥……我要大宝贝……”

“那你拿去好了。”

“不要……我要哥哥……你动……”她淫荡得像个荡妇,什么都说。

“那你要我怎样?”

“我要大宝贝插……穴儿……嘛……”

“我还要睡觉。”

“啊……哥……求求你……给我……”雅苹的小穴痒得实在难以忍受,也顾不得羞耻,翻身伏在严晓星身上,两手拨开玉户,抓住宝贝就往里套,套动七八下,龟头只进去一半。

“嗯……好哥哥……这……这才够意思……嗯嗯……好痛快……好舒服……嗯嗯……唷唷……”

严晓星将宝贝抽出来了,雅苹着急的说:“哟……哥……进去……进去嘛……”严晓星又将大宝贝挤了进去。

严晓星道:“嗯……随你……怎么摆布……嗯……”等到大宝贝被淫水浸湿了,这才滑润了些,此时雅苹将粉臀一压,不停地套动起来。

“啊……痛……”创痕未复,但她咬牙忍着。

“哥……顶一下嘛……”严晓星知道她已浪到极点,这时才轻轻一顶。

“啊……哥……好舒畅哟……”嘴里哼着,小屁股也随着下压,大宝贝已慢慢向里滑。

“唔……唷……顶得妹妹好爽快啊……”在大龟头触及玉户底部时,她颤抖声叫着。躺在下面的严晓星,静静地欣赏着她的浪态。

她浪叫道:“哥……我要动……快动……”

严晓星这才挺了起来,她便往下套动着。大宝贝塞得阴户满满的,阵阵的酥麻传来。严晓星为了增加她的快感,用手捏着她的乳头揉弄着,这使她更痒到心里,下面的小穴也被引得一缩一放,一放一缩地咬着,小屁股不由得扭摆起来,还不时的左右摆着,直乐的她哼道:“啊……星哥哥……大宝贝哥哥……嗯……好舒服……嗯……美死我了……好哥哥……唷……唔唔……”

阴户含住大宝贝不停的翻进翻出,花心吻得龟头酥酥麻麻的,好不快感,严晓星也叫道:“苹妹……我好舒服……重一点吧……”两个人叫在一起,也浪成一团。那大龟头带着浪水,弄到严晓星小腹到处都是,她套得更快了,小穴吞吞吐吐个不停。

雅苹娇喘嘘嘘道:“哥……妹妹……就要……哎呀……”雅苹紧张了,全身用力猛套着,雪白的小屁股快速下压。

严晓星道:“苹妹,要丢了吗?”

“嗯……嗯……就要……丢了……嗯……啊……不行了……小穴丢了呀……”她禁不住心里的骚痒,猛然的狂泄了。她连忙抱住严晓星,全身一阵颤抖。但是严晓星这时却在紧要关头,可是她停了,于是严晓星连忙一翻身,就狠狠的干起来了。

“哎呀……好狠呀……”大宝贝落得好快,抽得好高。

雅苹喘着说:“嗯……亲亲……嗯嗯嗯……不要顶了……唔……妹妹……受不了啦……”严晓星如此狠狠的干了百来下。

雅苹又叫道:“哎呀……快顶……小穴又出水了……”严晓星的大宝贝实在插得她太舒服了,阴精再度猛流,使她通体舒畅抖颤。

严晓星感到龟头一阵酥麻,突然小穴在收缩着,紧吮着大宝贝头子,这种滋味使他难以忍受,急忙顶着花心,急速抽插。

“噗噗噗……”一股阳精刺刺直射花心。雅苹猛惊叫道:“哎……唷……唔……嗯……哥……射死我了……啊……真爽快……”随即她又是一阵颤抖。

两个人都瘫痪了,休息了一会儿,雅苹道:“哥……舒服吗……”

“嗯……你呢?”

“……”她微笑的点点头,紧紧搂抱住这好人儿。

“你真美,我要你常陪着我。”

“真的。”

“等我江湖事了,那时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啊……哥……我真要高兴死了啦……”

严晓星吻着她,她轻轻的说:“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又怕……”

“怕什么?”

“怕哥的大……吃不消……”

“大什么?”

“你的大宝贝,真要人命。”

“喜不喜欢?”

“嗯嗯,喜欢死了。”说着小手握住软软的宝贝,相拥而睡了。

数日易过,金陵平静如水,严晓星一骑如飞,循着江岸,驰向当涂,取道安徽迳奔赣境。暮霭深沉,夜暝四合。严晓星行近一座荒山,择一破庙栖身,将座骑系在庙後安顿後,一跃进入大殿,折来几束木柴生起一堆熊熊烈火。他正待盘坐吐纳行功之际,发现地面微现数处零乱足迹,猜出其中有异,遂微微一笑,倏地腾身拔起隐身不见。大殿内除炽红火堆外,沉寂如水。

蓦地——庙外忽随风传来一声惊忆,四条身影疾闪掠入,现出颜奇峰蓝野民及一双面目怪异冷漠如冰老叟。蓝野民目露惊异之色道:“奇怪,我等亲眼目睹严晓星进入庙内,环周庙外俱已布伏,怎么不见?”

颜奇峰沉声道:“咱们搜。”纷纷四向搜觅,瓦上、梁间,无不搜索殆尽,却遍觅无着。

蓝野民诧惊不已,道:“纵然他有所发现,遁逸离去,但坐骑亦失去踪迹,令人百思不解。”

颜奇峰面色沉肃,道:“颜某不信严晓星有所发现,惊觉离去,再说连坐骑亦失踪乃大不可能之事,我等且隐藏近处,以观其变。”人影纷纷疾闪而杳。

约莫半顿饭光景,庙外忽闪入五个娇俏少女,俱面戴人皮面具。突闻数声宏亮大笑,颜奇峰蓝野民四人纷纷扑入。蓝野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是一样,柳姑娘别来无恙。”

柳无情冷泠笑道,“原来是你们,来此为何?”

蓝野民道:“与姑娘心意一样,亟须取得陆道玄手中那幅藏图。”

柳无情道:“图在陆道玄手上,与严晓星何干?”

蓝野民哈哈大笑道:“严晓星既被制住,还怕陆道玄不自投罗网?姑娘无须巧词饰非,近来此处亦无非志在严晓星。”

柳无情冷笑道:“你知道就好,那严晓星人在何处?”

蓝野民道:“不瞒姑娘,老朽在此庙外设伏多时,目睹严晓星乘骑入寺,此刻却不见影迹。”

柳无情闻言不禁一怔,冷笑道:“亏你还说得出口,人已走掉,犹呆此处为何?”

蓝野民微微一笑道:“风闻无极帮亦有一份藏图,姑娘必知藏处,若姑娘愿弃暗投明,相助老朽等取有,实为武林之福。”

柳无情冷冷笑道:“尊驾何不迳向敝帮主当面索取,姑娘要走啦。”

“慢着。”

颜奇峰一声大喝出口,五指疾伸如风向柳无情左肩抓去。猝施奇袭,迅如电奔,五指堪近,忽化抓为劈,按向柳无情肩头。啸风悸耳,一股沉逾山岳的真力直压下去。柳无情真要叫他掌力按实,必然肩骨尽碎,毙命当场。距离又近,掌势凌厉,柳无情无论如何亦逃不开去。噗的一声,如中败革,颜奇峰只觉柔不着力,不禁心头暗感骇然,只听柳无情娇叱一声,右掌横挥,疾攻三掌四指,挟带着锐劲的指风,逼得颜奇峰身形连连闪避。

蓝野民大笑道:“姑娘好俊的武功。”与其他两老叟同时出手。

四女娇叱一声,青芒疾酒,流芒万点猛攻而去。柳无情倏地一掌逼开颜奇峰,迅疾无伦将剑拔在手中,嗖的一招天星飞斜劈去。剑势电奔,颜奇峰闪避不及,头顶一绺长发飘然削落。颜奇峰不禁暗骇,忖道:“此女功力委实深不可测。”

柳无情竟不追击颜奇峰,一招“星换斗移”指向蓝野民肩头,透过四女万重剑影。只听蓝野民冷哼一声,肩头已瞧见血。颜奇峰大喝道:“好辣毒的贱婢。”身形倏地拔起,头上足下,两掌交并,逼出巨猛罡劲临头压下。

只见颜奇峰身在半空,猛的斜斜坠下,面色大变,喝道:“快走。”蓝野民闻声情知有异,急随两老叟随着颜奇峰身後飞掠出殿。

柳无情目睹颜奇峰去得太过突然,不禁大感诧异。火堆中见火呼的一闪,冒出一条人影,正是那严晓星。柳无情骇然诧道:“你藏在火中?”

严晓星笑道:“哪有人藏在火中之理,不怕烧死麽?”

柳无情将信将疑道:“那么你藏在何处?”

严晓星笑道:“在下方才在殿外进入,只因身形施展迅速,恐姑娘一时眼花,误认为在下藏身於火中。”

柳无情道:“白眉老怪徒党咧?”

严晓星道:“俱已退去,方才老怪发现金刀四煞形迹,是以传声将颜奇峰等人唤出。”

柳无情心头犹是不信,目睹颜奇峰坠下的身法,似是负伤模样,她本聪明绝顶之人,此刻仍难破解,只感心头困惑异常,微摆手掌道:“你为何不告而别?”语音柔婉哀怨。

严晓星微微叹息道:“姑娘,你难道不知在下的心情麽?”

柳无情默然须臾,道:“我知道,但何以将雅苹量珠聘去,迁往知府衙内,但你总该打个信息给我。”

严晓星道:“在下一身杀孽,招无数强敌,祸福旦夕甚难预料,姑娘何能背叛无极帮……”

柳无情嗔道:“背叛无极帮我已在所不惜,这你总该相信了吧。”

严晓星叹息一声道:“如此做法,姑娘不是爱在下,而是要将在下置於死地。”

柳无情诧道:“这话何解?”

严晓星道:“此处不是谈话之所,你我上到一隐秘之处如何?”

柳无情道:“好。”

严晓星道:“姑娘请随在下来。”转身望庙後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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