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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吓人(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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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细雨,凉风嗖嗖。此时正是开春的季节,万物复苏,为这新生的大地盖上了层青葱,熬过严寒冬天的枯干枝头,这时已长出新嫩的绿芽,春意挂满了整片树林,一声声鸟叫音不时从林间传出,突显出一片生机勃勃,大地回春的景象。

林间小道上,一小男孩在蹒跚游走着,稚嫩的小脸很是苍白,一身破烂的大人衣服,套在他单薄的身子上,手里拿着不知名的大叶子撑住伞,显得很孤独,与这优美的风景线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一双光脚小丫子,踩在零星杂草的碎石小路上,小脚指头以有几处破皮臃肿,在这大自然绿意的映衬下显得是多么孤影悲戚。

这是位于凉州府,城北的一片小树林,这里是通往凉州府官道中的必经小道,通常有一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之人在这一带游搁,在这个乱世或许见这样的人并不稀奇,也不知见过多少因此丧命的人,病死的、饿死的、冻死的。还有众多流浪的乞丐、逃难的流民等等...

迎着小路走了段,李锦前面出现了一片乱葬岗,稚嫩脸颊微微乏了丝笑容。望着不远处的死人地,仿佛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看着一个个小土包,内心不如一阵感慨,无论你生前是好是坏,是贫是富。最后都将是黄土里的一堆枯骨,到最后还不是永存与大地。一块块烂木头刻的墓碑立在坟前,李锦眼神有些许黯然,喃喃着道:“或许你们还比较幸运,逢年过节还会有人来拜祭一下。像自己,恐怕连自己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吧,更别提能有块小墓碑。”

这里的坟有很多是新添的,也有的坟前杂草丛生,想着一路上有着许多流离失所之人,都见惯不怪,见得多了就释然了,生存在这乱世社会,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乱世中的人命如草芥,贱得还不如一条狗,李锦这一路上也见过不少死人,所以来到这世界对死人是印象最深刻的。每一天都有人死去,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是不是自己。

李锦微微叹了口气,摸了一把咕咕叫的肚子,也没有心思在去想其它了,迈着小步伐走进了乱葬岗,笼罩在阴沉的气氛之下,找起了食物。为了生存,必然离不开食物,往那几百个小土包挨个挨个的搜了起来,一阵过后,啥吃的东西也没有找到,眼神有些迷离。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人,手推着一辆小木车,车上有一物拿着破烂的席子盖着,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死人。看到这,李锦的眼神明显来了精神,悄悄的躲到了小土包里。

话说葛二牛,早上还没睡醒,南街的一户人家就过来叫门,叫他接生意,生意就是拉死人,当他刚来到乱葬岗,看着一堆堆的小土包,他想着自己干了这些年,这里的死人有他拉的一半,虽说积蓄了一些银两,但名声着实不怎么好听,别人一看到他便躲着走,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眼见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成亲,更不用说以后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孩子了。不是葛二牛不想娶,而是每当媒婆跟人家一说,当听到是干这个营生的,便直摇头,通通打了退堂鼓,就连一些寡妇都不拿正眼瞧他。

可是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至少可以勉强糊口,在看看这满山的坟包吧,自己比他们幸运多了,如果还是娶不到婆娘,几十年后他可能也会变成这满山坟包的一个。

葛二牛胡乱抹了把湿漉漉的脑袋,收拾了一下悲戚的心情,把车子随便找了个还空着的草地,放着,就从小木车上抽出了把锄头“吭哧吭哧”地挖起坑来。

今天拉的这死人,是去年从外乡逃难到凉州府的流民,刚三十来岁的年龄,还是个两孩子的父亲,却这般早逝,如于是个外地户,生前没少被一些地痞流氓欺负,一些善心的街坊邻居看着可怜,经常施舍一些吃食给他们家,不过大家都是清苦的普通老百姓,自身也是勒紧裤裆过着,心有余而力不足,平时帮不了他多少。

有人曾经给他出过主意,建议他把孩子卖到大户人家做奴仆,最起码能吃饱穿暖不是?万一以后能混到那些公子少爷跟前做个小厮,年纪大了后赏个管事之类的,不也算飞黄腾达了吗?但是他坚决不肯卖孩子为仆,他原以为熬过个冬天,去年刚刚组建的大明国朝廷决定过春开仓放粮,以济灾民,眼看着天下太平了,好日子就快到了,却被一场伤风夺走了他的性命。

“哎!这世道啊!生前不饱,死后不暖。梁兄,安息吧!”葛二牛叹了口气,看着坑挖的差不多了,勉强能够埋上一个人的尸体,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阴森森的乱葬岗只要是个人就不愿意多做停留,至于这尸体掩埋的浅会不会被闻到气味的野狗或者狼给刨出来,那可不关他的事。葛二牛放下手里的锄头,用力将车上的草席拽了起来,往坑里一推,过去又伸出了脚往死人身上踩了踩。

一会功夫,葛二牛埋好了死人。就蹲坐在小土堆一旁,刚要转身去拿食物,眼前现出了一个小小的身体,一身破烂的大人衣服里露出了个小小的脑袋,一双散发着无尽冷意的眼睛。黑沉沉的,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任谁在这乱葬岗看到这样一幕都会感觉脊骨发凉,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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