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代芙蓉出现了(1/ 2)
我以前听人讲过,这世界上有个很牛逼的东西叫作“深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深层网络,又叫黑暗网络或者隐形网络,通俗点讲,就是我们用常规搜索引擎搜索不到的网站,因为能够完美地隐藏住用户的路径和信息,所以里面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黑社会利用深网做各种违法交易,而警方也可以利用深网来调查非法网站而不打草惊蛇,魔和道都在那个平台里大展拳脚。
我是在2009年听说比特币时无意中又听说了这些,因为那年深网上出现一个叫做“丝绸之路”(英文名叫SilkRoad)的黑市网站,贩卖各种毒品、枪枝和违禁品,整个网站的交易都用比特币进行。类似这样隐藏的网站须通过动态请求或者黑客途径才能进入,里面包含着海量的信息,但是以普通人的能力根本看不到,所以它在正常的生活环境中几乎只是个传说般的存在。
我想,如果能找个精通网络或者有黑客技术的人来,也许就能从那个传说中的深网里查到些用百度查不到的内容,比如这个跟基因治疗工程相关的沈建庆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懒对电子产品好像挺精通的,案件里面涉及到摄像或者录音的部分他都会格外留意,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有深网这回事,能不能帮忙从里面挖掘点有用的资料出来。
就这么一边搜索一边复制一边记录一边思考,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头顶响起小海起床洗漱的声音。我伸个懒腰,扭扭脖子,把两只手抱成拳,按得指关节卡卡作响。我想这时候我的表情应该有点狰狞,像是隐藏在灵魂深处一只凶恶的野兽跃跃欲试探出头。
小海下楼做好早饭喊我吃,她吃得比我快,吃完就离开桌子去准备外出要带的东西,充电宝、外套、水、面包和巧克力,还往口袋里揣了把水果糖。我们有时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所以从跟我的第三天起她就习惯了做这些准备,特别敬业。
我坐在餐厅里吃着馒头听厨房里面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和塑料袋细细碎碎的声音,觉得很伤心。小海这人总是嘴硬,非说她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她自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其实并不是,我知道她打从心底关心我的一切,包括最生活的细节,连我的生理周期都记得,到时间就会在包里揣上卫生棉。她是真心真意待我好,甚至一门心思只要我好,别的可以什么都不管。
越想越觉欠她。
收拾妥当以后马上出门,走到前面的村子外面坐公交车,进城以后再打出租车。
住在乡下没车真的很不方便,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就想着,哪天再劝劝小海,让她把车学起来,考个驾照,以后进进出出方便些。然后又想着,可以买辆新车了吧,苏墨森的钱真是不花白不花的啊。
进了公安局,迎面遇见的警察告诉我说有个记者在二楼接待室里等我,不用问也知道是代芙蓉。他倒聪明,晓得躲进公安局里保命。
我三步并作两步飞快上楼,打开接待室的门,看见一张几乎陌生的脸,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整个人显得特别蠢。
从上次去梁宝市之前见过一面到今天,前后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代芙蓉却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又憔悴又脏,头发乱得打结,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原本就瘦,现在更是皮包骨头。要不是身上的衣服和脚上的皮鞋崭新,估计谁都会把他当成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哪里能想到他会是在媒体界叱咤风云很多年前阵子还把刘毅民搞得暴跳如雷的代芙蓉。
可见他这些日子真是吃了不少苦,也可见不是被压迫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也不会让我冒险去那阴森森的废弃老楼里取东西。
我走进去,关上门之前给小海使了个眼色,要她在门口死守着,别让人把里面的对话偷听去。
她会意,微微点点头。
我锁上门走到代芙蓉身边坐下,问他有没有吃早饭。他说吃过了。他的声音很轻,还有点哑,眼神也弱,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动物。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进入谈话状态,就指指他的领子告诉他说:“标签还没剪掉。”
他扭头想看,半途又放弃,苦笑一声,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大概是说混到这般田地,一个标签剪不剪真没什么要紧的。
我有点不忍心看他那副落魄又卑微的样子,从办公桌上拿过一把美工刀,静静地站起身凑近去帮他把标签剪下来。我们靠得很近,能感觉出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
重新坐下时和他四目相对,隐约觉得他目光里有种深沉的温柔光茫,但很快熄灭下去,又变得死灰一般。
代芙蓉低头捏捏衣服的下摆,苦笑着说:“就在这附近的服装店里买的,刷信用卡,现金早用完了,不敢取钱,别的地方也不敢刷卡。用提款机或者刷卡都会暴露藏身处,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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